@(戰國)莊子《逍遙遊》﹕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湯之問棘也是已。湯問棘曰:「上下四方有極乎?」棘曰:「無極之外,復無極也。窮發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為鯤。有鳥焉,其名為鵬,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雲,摶扶搖羊角而上者九萬里,絕雲氣,負青天,然後圖南,且適南冥也。……

@(東晉)葛洪《抱朴子》外篇‧〈交際〉:
單弦不能發《韶》《夏》之和音,孑色不能成兗龍之瑋燁,一味不能合伊鼎之甘,獨木不能緻鄧林之茂。玄圃極天,蓋由眾石之積﹔南溟浩瀁,實須群流之赴。明鏡舉則傾冠見矣,羲和照則曲影覺矣,櫽括修則枉刺之疾消矣,良友結則輔仁之道弘矣。

@(東晉)葛洪《抱朴子》外篇‧〈務正〉﹕
抱朴子曰﹕南溟引朝宗以成不測之深﹐ 玄圃崇本石以致極天之峻。 大夏淩霄﹐賴群橑之積﹔輪曲轅直﹐無可闕之物。 故元凱之佐登﹐而格天之化洽﹔折衝之才周﹐則逐鹿之奸寢。舜禹所以有天下而不與﹐衛靈所以雖驕恣而不危也。眾力並﹐則萬鈞不足舉也﹔群智用﹐則庶績不足康也。故繁足者死而不弊﹐多士者亂而不亡。然劍戟不長於縫緝﹐錐鑽不可以擊斷﹐牛馬不能吠守﹐雞犬不任駕乘。役其所長﹐則事無廢功﹔避其所短﹐則世無棄材矣。

@《宋書‧天文志序》﹕“北溟之魚化而為鳥﹐將徙於南溟。”

@(唐)義淨《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
木叉提婆者﹐交州人也(唐云解脫天也)不閑本諱。汎舶南溟經遊諸國﹐到大覺寺遍禮聖蹤。於此而殞。年可二十四五耳。

@(唐)王勃〈滕王閣序〉﹕
      南昌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之墟;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雄州霧列,俊採星馳,台隍枕夷夏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都督閻公之雅望,棨戟遙臨;宇文新州之懿範,襜帷暫駐。十旬休假,勝友如雲;千里逢迎,高朋滿座。騰蛟起鳳,孟學士之詞宗;紫電青霜,王將軍之武庫。家君作宰,路出名區;童子何知,躬逢勝餞。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儼驂□於上路,訪風景於崇阿。臨帝子之長洲,得仙人之舊館。層台聳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鶴汀鳧渚,窮島嶼之縈回;桂殿蘭宮,列岡巒之體勢。
      披繡闥,俯雕甍,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盱其駭矚。閭閻撲地,鐘鳴鼎食之家;舸艦迷津,青雀黃龍之軸。虹銷雨霽,彩徹區明。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遙襟俯暢,逸興遄飛。爽籟發而清風生,纖歌凝而白雲遏。睢園綠竹,氣淩彭澤之樽;鄴水朱華,光照臨川之筆。四美具,二難併。窮睇眄於中天,極娛遊於暇日。
      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望長安於日下,指吳會於雲間。地勢極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遠。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懷帝閽而不見,奉宣室以何年?
      嗟乎!時運不濟,命運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屈賈誼於長沙,非無聖主;竄樑鴻於海曲,豈乏明時。所賴君子安貧,達人知命。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酌貪泉而覺爽,處涸轍以猶歡。北海雖賒,扶搖可接;東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嘗高潔,空懷報國之心;阮藉倡狂,豈效窮途之哭!
      勃,三尺微命,一介書生。無路請纓,等終軍之弱冠;有懷投筆,慕宗愨之長風。捨簪笏於百齡,奉晨昏於萬里。非謝家之寶樹,接孟氏之芳鄰。他日趨庭,叨陪鯉對;今晨捧袂,喜托龍門。楊意不逢,撫淩雲而自惜;鍾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
      嗚呼!勝地不常,盛筵難再。蘭亭已矣,梓澤丘墟。臨別贈言,幸承恩於偉餞;登高作賦,是所望於群公。敢竭鄙誠,恭疏短引。一言均賦,四韻俱成。請灑潘江,各傾陸海雲爾。
      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閑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何在? 檻外長江空自流。

@功成北闕  魂斷南溟(組圖). 2012年05月14日12:14 來源:南海網-海南日報﹕李德裕被貶海南後,到崖州曾登城樓,懷鄉詠歎……。

@南溟夫人﹕見唐傳奇《元柳二公》[《玉壺記》﹖] (裴铏)
  元和初,有元徹、柳實者,居於衡山,二公俱有從父,為官浙右。李庶人連累,各竄於歡、愛州,二公共結行李而往省焉。
      至於廉州合浦縣。登舟而欲越海,將抵交趾,艤舟於合浦岸。夜有村人饗神,簫鼓喧嘩,舟人與二公僕吏齊往看焉。
      夜將午,俄颶風欻起,斷纜漂舟,入于大海,莫知所適。冒長鯨之髻,搶巨鼇之背;浪浮雪嶠,日湧火輪;觸鮫室而梭停,撞蜃樓而瓦解。擺簸數四,幾欲傾沉,然後抵孤島而風止。
      二公愁悶而陟焉。見天王尊像,瑩然於嶺所,有金爐香燼,而別無一物。二公周覽之次,忽睹海面上有巨獸,出首四顧,若有察聽,牙森劍戟,目閃電光,良久而沒。逡巡,復有紫雲自海面湧出,漫衍數百步,中有五色大芙蓉,高百餘尺,葉葉而綻,內有帳幄,若綺繡錯雜,耀奪人眼。又見虹橋忽展,直抵於島上,俄有雙鬟侍女,捧玉合,持金爐,自蓮葉而來天尊所,易其殘燼,炷以異香。二公見之,前告叩頭,辭理哀酸,求返人世。雙鬟不答。二公請益良久,女曰:“子是何人,而遽至此?”
      二公具以實白之,女曰:“少頃有玉虛尊師當降此島,與南溟夫人會約,子但堅請之,當有所遂。”
      言訖,有道士乘白鹿;馭彩霞,直降於島上。二公並拜而泣告。尊師憫之,曰:“子可隨此女而謁南溟夫人,當有歸期,可無礙矣。”
      尊師語雙鬟曰:“余暫修真,畢,當詣彼。”
      二子受教,至帳前,行拜謁之禮。見一女,未笄,衣五色文彩;皓玉凝肌,紅流膩豔,神澄沆瀣,氣肅滄溟。二子告以姓字,夫人哂之曰:“昔時天台有劉晨,今有柳實;昔有阮肇,今有元徹;昔時有劉、阮,今有元、柳,莫非天也!”
      設二榻而坐。俄頃,尊師至,夫人迎拜,遂還坐。有仙娥數輩,奏笙簧蕭笛,旁列鸞鳳之歌舞,雅合節奏;二子恍惚若夢於鈞天,即人世罕聞見矣。遂命飛觴。
      忽有玄鶴,銜彩箋,自空而至,曰:“安期生知尊師赴南溟會,暫請枉駕。”
      尊師讀之,謂玄鶴曰:“尋當至彼。”
      尊師語夫人曰:“與安期生間闊千年,不值南遊,無因訪話。”
夫人遂命侍女進饌,玉器光潔;夫人對食,而二子不得餉。尊師曰:“二子
雖未合餉,然為求人間之食而餉之。”
      夫人曰:“然。”
      即別進饌,乃人間味也。尊師食畢,懷中出丹篆一卷而授夫人,夫人拜而受之,遂告去。回顧二子曰:“子有道骨,歸乃不難,然邂逅相遇,合有靈藥相貺。但子宿分自有師,吾不當為子師耳。”
      二子拜,尊師遂去。俄海上有武夫,長數丈,衣金甲,仗劍而進,曰:“奉使天真,清道不謹,法當顯戮,今已行刑。”
      遂趨而沒。夫人命侍女紫衣鳳冠者曰:“可送客去,而所乘者何?”
      侍女曰:“有百花橋,可馭二子。”
      二子感謝拜別。夫人贈以玉壺一枚,高尺餘。夫人命筆題玉壺詩贈曰:“來從一葉舟中來,去向百花橋上去,若到人間扣玉壺,鴛鴦自解分明語。”
      俄有橋長數百步,欄檻之上,皆有異花。二子於花間潛窺,見千龍萬蛇,遞相交繞,為橋之柱;又見前海上之獸,已身首異處,浮於波上。二子因詰使者,使者曰:“此獸為不知二君故也。”
      使者曰:“我不當爲使而送子,蓋有深意欲奉託,強為此行。”
      遂襟帶間解一琥珀合子,中有物,隱隱若蜘蛛形狀,謂二子曰:“吾輩,水仙也。水仙,陰也,而無男子。吾昔遇番禺少年,情之至而有子,未三歲,合棄之;夫人命與南嶽神為子,其來久矣。聞南嶽回雁峰使者有事于水府,返日,憑寄吾子所弄玉環往,而使者隱之,吾頗為恨。望二君子為持此合子,至回雁峰下,訪使者廟而投之,當有異變。倘得玉環,為送吾子,吾子亦自當有報效耳。慎勿啟之!”
      二子受之,謂使者曰:“夫人詩云:‘若到人間扣玉壺,鴛鴦自解分明語。’何謂也?”
      曰:“子歸,有事,但扣玉壺,當有鴛鴦應之,事無不從矣。”
      又曰:“玉虛尊師云:‘吾輩自有師’,師復是誰?”
      曰:“南嶽太極先生耳,當自遇之。”
      遂與使者告別。橋之盡所,即昔日合浦之維舟處;回視,已無橋矣。二子詢之,時已一十二年,歡、、愛二州親屬,已殞謝矣。問道將歸衡山,中途因餒而扣壺,遂有鴛鴦語曰:“若欲飲食,前行自遇耳。”
      俄而道左有盤饌豐備,二子食之,而數日不思他味。尋即達家,昔日童稚,已弱冠矣。然二子妻各謝世已三晝。家人輩悲喜不勝,曰:“人云郎君亡沒大海,服闋已九秋矣。”
      二子厭人世,體以清虛,睹妻子喪,不甚悲戚。遂相與直抵回雁蜂,訪使者廟,以合子投之,倏有黑龍,長數丈,激風噴電,折樹揭屋,霹靂一聲,而廟立碎。二子戰慄,不敢熟視。空中乃有擲玉環者,二子取之而送南嶽廟。及歸,有黃衣少年,持二金合子,各到二子家,曰:“郎君令持此藥曰還魂膏,而報二君家有斃者,雖一甲子,猶能塗頂而活。”
      受之,而使者不見。二子遂以活妻室。後共尋雲水,訪太極先生,而曾無影響,悶卻歸。因大雪,見老叟負樵而鬻,二子哀其衰邁,飲之以酒。睹樵擔上有“太極”字,遂禮之為師,以玉壺告之。叟曰:“吾貯玉液者,亡來數十甲子,甚喜再見。”
  二子因隨詣祝融峰,自此而得道,不重見耳。

@《雲笈七籤》卷一百一十六 紀傳部‧傳十五主
      南溟夫人者,居南海之中,不知品秩之等降,蓋神仙得道者也。有元徹、柳實二人,同志訪道,於衡山結廬棲遁。歲餘,相與適南,至廣州合浦縣,登舟將越海而濟,南抵交趾。維舟岸側,適村人享神,簫鼓喧奏,舟人水工,至於僕使,皆往觀焉,唯二子在舟中。俄爾颶風斷纜,漂舟入海,莫知所之,幾覆沒者二三矣。忽泊一孤島,風浪亦定。
      二子登岸,極目於島上,見白玉天尊像,瑩然在石室之內,前有金爐香燼,而竟無人。二子週覽悵望,見一巨獸出於波中,若有所察,良久而沒。俄爾紫雲湧於海面,彌漫三四里,中有大蓮花,高百餘尺,葉葉旋舒,內有帳幄,綺繡錯雜,虹橋闊數十尺,直抵島上。有侍女捧香,於天尊像前,炷香未已,二子哀叩之,以求救拔,願示歸路。侍女訝曰:何遽至此耶?以事白之,侍女曰:少頃,南溟夫人與玉虛尊師約子,可求而請之也。侍女未去,有一道士,乘彩雲白鹿而至。二子哀泣以告之,道士曰:可隨此女,謁南溟夫人也。二子受教,隨侍女登橋,至帳前,再拜稽首,以漂泛之由,述其姓字。夫人命坐,尊師亦至,環坐奏樂,頃之進饌。尊師曰:二客求人間饌以享之。饌畢,尊師以丹篆一卷授夫人,夫人拜受訖,尊師告去,謂二子曰:有道氣,無憂歸路也。合有靈藥相贈,子分未合,當自有師,吾不當為子之師也,他日相見矣。二子拜辭,尊師乘鹿而去。
      頃有武夫,長十餘丈,金甲,執劍進曰:奉使天吳,清道不謹,法當顯戮,今已行刑。遂趨而沒。夫人即命侍女,示二子歸路,曰:從百花橋去。贈以玉壺,曰:前程有事,可叩此壺也。遂辭夫人,登橋而去。橋長且廣,欄幹上皆異花,二子花間窺見千虯萬龍,互相繳結而為橋矣。見向之巨獸,已身首異處,浮於波間。二子問所送使者斬獸之由,答曰:為不知二客故也。使者謂二客曰:我不當為使送子,蓋有深意,欲奉託也。衣帶間解琥珀合子與之,中有物隱隱然,若蜘蛛形。謂二子曰:我輩水仙也,頃與番禺少年,情好之至,有一子三歲,合棄之,夫人令與南嶽郎君為子矣。中間回雁峰使者有事于水府,吾寄與子所弄玉環與之,而為使者隱卻,頗以為悵。望二客持此合子,於回雁峰廟中投之,若得玉環,為送嶽廟,吾子亦當有答,慎勿開啟。二子受而懷之。又問:玉虛尊師雲子自有師,誰也?曰:南嶽太極先生耳,自當遇之。須臾橋盡,與使者相別,已達合浦之岸。問其時代,已十二年矣。於是將還衡山,中途餒甚,試叩玉壺,則珍味至。二子一食,不復饑渴。
      及還,妻已謝世,家人曰:郎君溺海,十餘年矣。自此二子益有厭俗之志,無複名宦之心。乃登衡嶽,投合子於回雁峰廟,瞬息之間,有黑龍長數丈,激風噴電,折木撥屋,霹靂一聲,廟宇立碎。戰慄之際,空中有人以玉環授之,二子得環,送于嶽廟。及歸,有黃衣少年,持二金合以酬二子,曰:南嶽郎君,持此還魂膏以報君也。家有斃者,雖一甲子,猶可塗頂而活。既受之,而失其使。二子遂以膏塗活其妻。後因大雪,見一樵叟負重淩寒,二子哀其老,以酒飲之。忽見其簷上有“太極”字,遂禮而為師,曰:吾得神仙之道,列名太極矣,太上敕我來度子耳。因見玉壺,曰:此吾貯玉液之壺,亡來數十甲子,甚喜再見。遂以玉壺獻之。二子隨太極先生入硃陵宮、祝融峰,歷遊諸仙府,與妻俱得升天之道。

@《南嶽總勝集》卷下﹕
      元和中。有柳實元徹者。居于衡嶽……二子請益。良久女曰﹐子何人而致此。二子以事告。女曰﹕少頃有玉虛尊師﹐當降此島﹐與南溟夫人會約﹐子堅請之﹐將有所遂。言訖﹐有道士乘白鹿馭彩霞直降于島上。二子拜而泣告。天師憫之曰﹐子隨此女而謁南溟天[夫]人。……

@《墉城集‧仙錄》卷八﹕“南溟夫人者,居南海之中,不知品秩之等降,蓋神仙得道者也。…… 以事白之,侍女曰: ‘少頃南溟夫人與玉虛尊師約,子可求而請之也。’ ……”

@南溟劍氣壯中華―記胡銓
(http://www.historykingdom.com/simple/?t27917.html)

@(正統)《道藏‧洞真部‧本文類》-〈太上三洞神咒〉﹕
“蕾買垂過北海,雨陣激南溟。黑煞為中禁,天蓬見外營。靈宮持玉印,太乙捧金晶。 ……江敵九江,水祇子洞。子溟子派,子漍子淵。子濿子淁,子演子汶。…”

@(明)丘濬《南溟奇甸賦》﹕  
  伏讀太祖高皇帝御製文集﹐其《勞海南衛指揮敕》有曰﹕“南溟之浩瀚﹐中有奇甸數千里﹐地居炎方﹐多熱少寒。”是時瓊郡入職方僅再朞﹐其地在炎天漲海之外﹐荒僻鄙陋﹐而我聖祖即視之以畿“甸”而褒之以“奇”之一言﹐豈無意哉﹖﹗謹按文集若干卷﹐其中勞天下軍衛詔敕﹐何啻百數﹐大率敘其邊徼險遠﹑將領勤勞﹑征戍艱苦而已﹐未始有褒美其疆域若此者。噫﹗聖人之心與天通。物之美惡﹐必豫有以知其後之所必然﹐於千百載之前。則夫吾郡之在今日﹐民物繁庶﹑風俗淳美﹑賢才彙興﹐無以異乎神州赤縣之間﹐且復俊邁奇詭﹑迥異常儔﹐有由然哉。濬世家於海南﹐北學於中國﹐偶有所見﹐謹拜手稽首而為之賦曰。
      「爰有奇甸﹐在南溟中。邈輿圖之垂盡﹐綿地脈以潛通。山別起而為崑崙﹐水畢歸以為溟渤。氣以直達而專﹐勢以不分而足。萬山綿延﹐茲其獨也﹔百川瀰茫﹐茲其谷也。豈非員嶠﹑瀛洲之別區﹐神州赤縣之在異域者耶﹖有奇一士﹐全鍾其氣﹐北學於中國﹐頡頏乎天下之士。於是叫閶闔﹐呈琅玕﹐翺翔乎玉堂﹐徘徊乎道山﹐肆言六合之外﹐馳騁百氏之間。自詫所生之奇勝﹐敢為高論﹐恣為大言。
      翰林主人聞之﹐駭而訝焉﹐曰﹕“吁﹗子來前。子生寰區之外﹐漲海之邊﹐學何所受﹖道何所傳﹖何所從而至此﹖何所見而云然﹖試為我一一言之﹐吾將即子之所云云者﹐以紀載於簡編。”士曰﹕“唯﹐唯。”乃作而言曰﹕“自夫天一生水﹐融而為川﹔地十成土﹐結而為山。川者﹐天地之血脈﹔山者﹐天地之肌骨。血脈流行於肌骨之中﹐浹於中而外出﹐出乎外而環其中﹐是為一大堪輿也。具元氣之渾淪﹐容日月之出沒。然而大堪輿之外﹐突起於浩溔之中﹐而為小堪輿者﹐又不知其凢幾窟穴也。是故﹐其大而顯者﹐為帝王之宇﹔其小而幽者﹐為神仙之丘。帝王之宇是為神州赤縣﹐神仙之丘是為員嶠﹑瀛洲。一則非骨蛻羽化莫能到而非常理﹐一則雖聲明文物之所萃而非真游。惟走所居之地﹐介乎仙凢之間﹐類乎島夷而不夷﹐有如仙境而匪仙。以衣冠禮樂之俗﹐居閬風玄圃之壖。勢盡而氣脈不斷﹐域小而結局斯全。九州一大宇﹐茲為其奧﹔四海一通川﹐茲為其竅。上至北極僅十九度﹐於天為近﹔遠至神京幾一萬里﹐於地為大。茫茫巨浸兮﹐與天為界﹔漠漠平川兮﹐壯地之介。豈非天造地設﹐藏此奇勝於遼絕之域﹐用以見天聽之孔卑﹐表王化之無外耶﹖其為甸也﹐可謂奇矣﹐然奇而不怪焉。”
      翰林主人曰﹕“子之言辯矣﹐豈其然歟﹖載考諸古﹐茲地《禹貢》之所不載﹐《職方》之所不書。郡縣始漢武之世﹐分野僅星紀之餘。在漢七世﹐固嘗棄之﹐蓋不以之為有無也。且甸者﹐王畿之名﹐非所以為遐外之域﹔奇者﹐殊常之稱﹐不可以加寂寞之墟。子之言﹐何所據而云乎﹖”士曰﹕“茲豈走之言哉﹗”於是乎﹐惕然興﹐悚然懼﹐舉手加額﹐北望向天﹐百拜稽首而颺言曰﹕“此我太祖聖神文武統天大孝高皇帝金口之所宣也。大哉﹐皇言乎﹗自吾茲地而得茲言﹐地益增而高﹐物若加而妍。山林草木濯濯然﹐如在昆吾﹑御宿之近﹔封疆畛域整整然﹐如與侯服﹑邦畿以相連。嗟夫﹗地以人勝﹐從昔則然。蘭渚以羲之而著﹐天台以孫綽而傳。夫以殘山剩水之勝﹐一經騷人墨客之所賞詠﹐尚揚芳於四外﹐流美於當年。矧茲奇甸﹐環海以為疆者餘二千里。縱步以行兮﹐地雖甚遐﹔仰首而觀兮﹐天則伊邇。一經大聖人之所品題﹐山勢駸駸而內向﹐波光躍躍而立起。物則且然﹐人可知已。然則走所言者﹐豈無所以耶﹖”
      主人乃仰然而思﹐俯然而歎﹐曰﹕“良有以也﹐願聞其所以。”士曰﹕“走也﹐少而遊庠序﹐壯而走四方。雖生於是甸之中﹐而甸之所以為奇也﹐容有所不能詳。蓋嘗歷考夫禹﹑益之所紀﹐緬想夫章﹑亥之所步﹐古往今來之宙﹐上下四方之宇﹐天左舒而起牽牛﹐地右闢而起昴畢。天有四維﹐地有四極。東至於泰遠﹐西踰於邠國﹐南訖於濮鈆﹐北底于祝栗。管子言名山三千﹐墨氏云名川三百。三百之川﹐總歸滙於東南﹔三千之山﹐皆發源於西北。是則海者﹐川之所委﹔嶺者﹐山之所積。茲甸也﹐居嶺海之盡處﹐又越其涯而獨出﹐別開絕島千里之疆﹐總收中原百道之脈者也。原夫天下之山﹐皆自夫崑崙而來﹐越戎而夏﹐出險即夷﹐分為兩戒﹐折為三支。其中一支自中條經淮越江而極于衡﹑霍﹐遂散亂而紛披﹐至北而地勢將盡﹐乃益險巇嶃巖﹐嵒嶵峍崪崥嵽。孰知一脈透出於瀛海之外﹐其地可畫而井﹐無以異於秦﹑晉之近圻。觀夫天下之川﹐皆至於溟渤而止﹐滔滔汨汨﹐雖日趨於東﹐然皆折於南﹐西而後已。大起而為國都﹐小起而為洲坻。其尾閭收萬水而瀦眾流﹐遂浩溔而無涯涘。自此而水勢益下﹐弱莫能起
氵膠 氵葛﹐沆瀁渺沔瀖泋。孰知一島孤峙於瀛海之中﹐其地可葦而航﹐無以異於湖江之流水。海可度兮﹐不踰百里﹔山可登兮﹐不踰尋丈。舟之行也﹐朝斯往而夕斯返﹔人之遊也﹐足可屐而手可杖。意其磈磈石嵬 石嵬﹐乃爾坦然夷曠﹔意其汗汗沺沺﹐乃爾悠然平漫。蕞爾小方外之封疆﹐宛然大域中之氣象。陽明勝而氣之運也無息機﹐土性殊而物之生也多奇相。草經冬而不零﹐花非春而亦放。境臨乎極邊而復有﹐海洩其菀氣而無瘴。地四平以受敵﹐無固可負﹔歲三穫以常穰﹐有積可仰。通衢絕乞丐之夫﹐幽谷多耉老之丈。古無戰場﹐軾語信乎有徵﹔地為頗善﹐符言斷乎非妄。民生存古樸之風﹐物產有瑰奇之狀。其植物則郁乎其文采﹐馥乎其芬馨﹐陸摘水掛﹐異類殊名﹔其動物則彪炳而有文﹐馴和而善鳴﹐陸產川遊﹐詭象奇形。凢夫天下之所常有者﹐茲無不有﹔而又有其所素無者﹐於茲生焉。歲有八蠶之繭﹐田有數種之禾。山富薯芋﹐水廣鱻蠃。所生之品非一﹐可食之物孔多。兼華夷之所產﹐備南北之所有。木乃生水﹐樹或出酎﹐麵包於榔﹐豆筴於柳。竹或肖人之面﹐菓或像人之手。蟹出波兮凝石﹐鰌橫港兮堆阜。小鳳集而色五﹐並鱟遊而數偶。脩蝦而龍鬚﹐文魚而鸚噣。鱗登陸兮﹐或變火鳩﹔樹垂根兮﹐乃攢金狗。鼪緣樹杪而飛﹐馬乘果下而走﹐魚之皮可以容刀﹐蚌之殼用以盛酒。波底之砂﹐行如郭索﹔海澨之貝﹐大如玉斗。花棃靡刻而文﹐烏構不涅而黝。椰一物而十用其宜﹐榔三合而四德可取。木之精液﹐爇之可通神明﹔鳥之氄毛﹐製之可飾容首。有自然之器具﹐有粲然之文繡。天下皆有于莬﹐茲獨無之﹐豈天欲居民之蕃息於此﹐常夜戶不閉而無觸藩之虞乎﹖江南皆無蛜螂﹐茲獨有之﹐豈天欲寓公之久居於此﹐使照璧見喜而無北風之思乎﹖噫﹗斯地也﹐近隔雷﹑亷僅一水耳﹐而物之生也乃爾不同﹔遠去齊﹑晉殆萬里兮﹐而氣之通也胡為無異若是者﹖雖云生物之偶然﹐安知造物者之無深意也﹗然則茲甸之所以為甸﹐而奇之所以為奇者﹐庸有在於是。”
      主人曰﹕“然此物之奇爾﹐如人何無﹖乃奇之為奇﹐獨鍾於物而遺於人耶﹖”士曰﹕“不然﹗天地盛大流行之氣﹐始於北而行於南。始也﹐黃帝北都涿鹿﹐中而堯﹑舜漸南而都於河東﹐其後成周之盛乃自豐﹑鎬﹐又南而宅于洛中。蓋自北而漸南﹐非獨天地之氣為然﹐而帝王之治亦循是以為始終。蓋水生天一﹐而坎位於北﹐而艮之為山﹐又介乎東北之間。自北而東折歸于南﹐其氣之所以融結而流行者﹐非止乎一水一山。山之餘而為嶺﹐水之委而為海。而是甸居乎嶺海之外﹐收其散而一之﹐透其餘而出之。所以通其鬱而結其解﹐其域最遠﹐其勢最下﹐其脈最細。是以開闢以來﹐天地盛大流行之氣﹐獨後其至﹐至遲而發也。遲固其理也﹐亦其勢焉。是以三代以前﹐茲地在荒服之外﹐而為駱越之域。至於有漢之五葉﹐始偕七郡而入於中國。曼胡之纓未易也﹐椎結卉服之風未革也﹐持章甫而適之尚懵而未之識也。魏晉以後﹐中原多故﹐衣冠之族或宦或商或遷或戍﹐紛紛日來﹐聚廬托處。薰染過化﹐歲異而月或不同﹔世變風移﹐久假而客反為主。劘獷悍以仁柔﹐易介鱗而布縷。今則禮義之俗日新矣﹐絃誦之聲相聞矣﹐衣冠禮樂彬彬然盛矣。北仕於中國而與四方髦士相後先矣。策名天府﹐列跡縉紳﹐其表表者蓋已冠冕佩玉﹐立於天子殿陛之間﹐行道以濟時而堯舜其君民矣。孰云所謂奇者顓在物﹐而不在人哉﹖”
      主人乃離席而立﹐拱手而言﹐曰﹕“神矣哉﹗聖神之見乎﹗其所謂奇者﹐蓋至是乎驗矣﹗”士曰﹕“不然﹗何地不生才﹐而才生不擇地。人才之生何地無之﹖奇哉﹐奇哉﹐豈止是哉﹗當我聖祖肇基之初﹐輿圖際天地﹐兵衛極邊鄙。絲綸之音﹐雲漢之章﹐無日而不下﹐無處而不至。然而奇甸之言﹐乃獨以專美乎茲地﹐非甸而謂之甸﹐未奇而豫期以奇﹐豈無意哉﹗蓋帝王之言代乎上帝﹐聖人之心通乎天地﹐故能握乾符而妙奪神功﹐闡坤珍而幹旋厚勢。遠移而近書﹐軌合以皆同。質變以文﹐聲教暨而靡異。咫尺之間﹐振舉乎萬里﹔斯須之頃﹐流通乎百世。化庸腐以為神奇﹐變雜駁以為精粹。遐兮如邇﹐未焉如既。凢其所期兮﹐罔或不遂。引而弗替兮﹐終萬古而常常如是。是則斯地之所以為甸﹐而甸之所以為奇﹐雖造設於天地﹐然所以表而章之﹐昭示於萬世者﹐實本乎奉天啟運﹑宰制山河之聖帝。”
      翰林主人聆茲言也﹐囅然以咍﹐憮然以喟﹐曰﹕“秘矣哉﹐天之藏此地也。遠矣哉﹐聖人之期此地也﹗自夫天開地闢以至今日﹐不知凢幾運幾世矣。自夫開疆闢土以建此區﹐不知凢幾王幾帝矣。然而多視之以窮荒﹐或遂至於遐棄。孰謂其今日有是哉﹗不假詞臣之代言﹐不出輔臣之建議﹐一旦無上事發淵衷﹐運睿思形之於言﹐言以為絲綸之製﹐夫豈無所為哉﹗皇之言﹐天之意也﹗士言及此﹐亦奇士哉﹗”於是三復士言而繼之以歌﹐曰﹕明明我聖祖兮﹐載闢地而開天。上帝眷顧兮﹐付以其所覆之。全仁周八表兮﹐顧獨惓惓於窮海之一堧。奇哉斯甸兮﹐何幸得聖人品題之言。千秋萬祀兮﹐長炳炳琅琅乎天地之間﹗」

@《崇明縣志》卷三十名勝‧古跡‧文物―歷代景色         
本縣元時有龍蟠玉井、蝦渡皇舟、岳祠古柏、東林淨水、潭子潮聲、虹橋雙峙、桑堤千頃、沙堤臥龍等東州八景。後與西州六景合併改為十二景,即洋山聳翠、渤海澄瀾、壽剎煙林、南溟蜃氣、譙樓暮鼓、慈濟晨鐘、海天浴日、水格分濤、七浦歸帆、層城表海、金鼇鏡影、玉宇機聲。清乾隆年間又增漁艇迎潮、鹺場積雪、吉貝連雲、滄江大閱四景。知縣趙廷健將七浦歸帆、層城表海、金鼇鏡影、玉宇機聲、漁艇迎潮、鹺場積雪,吉貝連雲、滄江大閱並稱為瀛洲八景。乾隆志上繪有八景圖,並配有詩文。

@(清)程遜我《噶喇吧紀略》﹕
環南溟之外﹐皆水鄉澤國也。…………

 

 

 

 

 

 

陳佳榮“南溟網”(http://www.world10k.com)_ 最新文章-即興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