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師羅耀九、黃松英教授賢伉儷永垂不朽!
壬寅新春,母校師群迭傳噩耗,繼廈門大學歷史系黃松英教授辭世不久,羅耀九教授也化鶴去,令一衆弟子不勝哀悼。謹致誠摯哀思,祝先師羅耀九、黃松英教授千古,願他倆賢伉儷永垂不朽!,
luoyaojiu1.jpg luoyaojiu2.jpg(照片轉載自“南强歷史-2群”網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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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2011年2月28日﹐學兄莊錦清君轉寄來羅師耀九贈送的最新大作﹐弟子不敢有誤﹐當即連夜親自逐頁掃描﹑轉換字體﹐並用一天時間校對﹑上網﹐以彰吾師正氣凜然之民族大義。[2011年3月1日夜八時]

 [外一篇]                    漢奸思想的基因不宜殘存
                                                                         羅耀九   林平漢

 

《光明日報》:如何對待古人的愛國思想? [轉貼2007-11-14 20:04:09]
http://fansi87.blog.hexun.com/14678442_d.html

                                                            作者:廈門大學歷史系教授羅耀九

      不久前,歷史劇《康熙王朝》的放映引發了鄭成功後裔的非議。我想,這不單是一個歷史事實的是非問題,同時還是一個如何對待歷史上的愛國主義的學術問題。
      愛國主義是一個歷史範疇。在我國悠久的古代歷史中,曾經産生過許多杰出的愛國主義者,著名的有弦高、申包胥、勾踐、屈原、辛棄疾、岳飛、文天祥、陸秀夫、史可法、閻應元、王夫之、鄭成功等等。到了近代,在反對帝國主義侵略的鬥爭中,産生的愛國主義者如林則徐、關天培、陳化成、洪秀全、洪仁玕、鄧世昌等等更是史不絕書,爲數衆多。人們對于近現代史上反對外國殖民主義侵略的愛國主義容易理解,沒有不同的看法,而對于古代的愛國主義卻有一種糊塗的觀念,甚至帶有虛無主義傾向,這就是試圖否定古代史上的民族英雄與愛國主義者,更有甚者還試圖肯定歷史上的賣國賊出賣主權與領土、分裂祖國的罪惡行爲,把民族叛徒說成是促進民族大融合的英雄。這種論點的産生主要是由于缺乏歷史主義的觀念。
      學過中國古代史的人都知道,偉大的愛國詩人屈原所愛的國是楚國,楚國的疆域在今天的長江中游及其附近;越王勾踐所愛的國是越國,其疆域位于今之浙江一帶。如果我們沒有歷史上的國家觀念,那麽古代的吳、越、秦、楚在今天都是一家人,無論是侵略被侵略都可一筆勾銷,反侵略的光輝歷史和民族精神也不值一提了!但事實上,每當中華民族遭逢深重國難的時候,屈原投江而死、勾踐臥薪嘗膽的故事總是在鼓舞著人們滿懷信心去克服困難、戰勝敵人。毫無疑問,它已成爲全民族的寶貴的愛國主義思想遺産。
      千餘年來,到過杭州西湖的人,莫不對岳飛塑像肅然起敬,對秦檜夫婦鄙夷唾棄,是非觀念深入人心。可是,如果非歷史主義地對待岳飛與秦檜,疑義就産生了。今天,我們早已不是大宋的臣民,神州大地找不到宋、金的分界綫,女真族與漢族同屬于中華民族,已然都是一家人了。能否因爲岳飛所愛的國家已不存在,岳飛就不能被稱爲愛國主義者?秦檜也不是賣國賊?這樣明顯錯誤的非歷史主義論點,絕少有人公開宣揚,可是類似的論點卻偶有所聞。例如:明末的叛將施琅,借荷蘭水軍攻擊鄭成功,曾受到鄭成功最嚴厲的懲罰,可是卻有人把他顛倒爲可與鄭成功比美的英雄。固然,愛國與賣國並非以對一家一姓忠誠與否爲標準,但是,正直的人們從來不讚賞在國家被侵略、民族受淩辱之時的變節投降行爲。滿清消滅明朝的戰爭並非是一場單純的改朝換代的國內戰爭,它帶給被征服民族的災難與痛苦也長期未能消除,清王朝統治下的中國成了各民族人民的大監獄,所以各民族人民的反抗鬥爭也長期存在,直到二百餘年後的辛亥革命仍然把反清作爲鮮明的主題之一。在長期鬥爭中,民族與國家的立場是很鮮明的,我們不應該以今天的國家觀念加給明末清初的人民,那個時代的國家、民族觀念鼓舞著史可法、閻應元等不畏强敵困守孤城,阻擋清軍鐵蹄南下。他們那種不計個人利害安危、爲國殉職的崇高形象,永遠爲中華民族子孫所敬仰。即使在當時,也博得滿族正義人士的欽佩。其他如大思想家、大學者黃宗羲、顧炎武、王夫之等也曾奮力抗清,失敗後隱居不出,終身不應清廷的徵召;還有勢單力孤的黃道周等也誓死抗清,留得正氣在人間,與洪承疇降敵求榮、爲虎作倀形成鮮明的對比。這些愛國志士大義凜然的崇高氣節﹐博得後世人民的長期敬仰。
      那麽,我們實事求是地對待歷史上的愛國主義者,會不會影響今天的中華民族大家庭內的兄弟民族關係呢?不會的!因爲正確判斷任何問題的是與非都應該“具體地分析具體的情況”,“一切都依條件、地點和時間爲轉移”,這是最基本的思想方法,是不可違背的原則。歷史上的愛國思想與民族感情有它産生的特定背景,決不容許我們用現在的思想與感情去取代它。例如,今天肯定沒有人把吳國同越國、秦國同楚國的對立當作現實問題來談論,而我們要繼承的是勾踐那種爲復興祖國而臥薪嘗膽的堅韌不拔的精神和屈原憂國憂民、爲崇高理想而獻身的精神,而絕非爲了發思古之幽情,去替古人分憂。文天祥、史可法的孤忠耿耿、誓死不降、公而忘私、臨危不懼等優秀品質﹐是愛國主義的思想結晶。反之,那些在民族戰爭中貪生怕死,或逃或降,甚至認賊作父、甘當兒皇帝的人都是中華民族的敗類。儘管時過境遷,歷史的洪流早已將當年的“國家”觀念沖刷淨盡了,當年活動在今天中國大地上的各個民族,早已融合爲偉大的中華民族,兄弟民族之間的友好情誼早已取代了歷史上的互相爭戰,但是,歷史上的民族叛徒卻永遠被釘在歷史的耻辱柱上,遺臭萬年。今人對待歷史,只能採取歷史主義的態度,而無權去改變歷史的事實,即使是利用文藝形式去篡改歷史、蒙蔽群衆也是不能允許的。
      當然,有的論者爲歷史上的民族敗類翻案,主觀上也有爲當前的政治服務的意圖。例如歌頌鄭成功的叛將施琅,便含有這樣的用意,他們的意圖也許無可非議,然而卻達不到目的。因爲簡單的歷史類比方法不是科學的史學方法,說明不了任何問題。清康熙帝利用施琅征伐漢族鄭氏政權是民族戰爭的繼續,現在臺灣回歸祖國是人民解放事業的繼續;前者仍然是明清兩個帝國的對抗,後者是反對分裂祖國的鬥爭,純粹是國內的政治問題。二者僅僅是形式類似,性質截然不同,絕對不能相提並論。誠如馬克思所說:“如果事物的表現形式和事物的本質會直接合而爲一,一切科學就都成爲多餘的了”(《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923頁)。把本質不同的歷史事件牽强附會地硬扯在一起作類比,實際上是否定了歷史是一門科學。這種做法不僅不能正確地闡明歷史,而且會造成不良後果──顛倒是非,使忠奸不分、愛憎不明。假如將來一旦爆發衛國戰爭,我們的子孫應該向哪一類歷史人物學習?是以文天祥、史可法爲榜樣,堅貞不屈,爲國殉身,還是學習洪承疇、施琅叛國投敵,或者學汪精衛替日本侵略者促成“大東亞共榮圈”?這可是一個大是大非的嚴肅問題,含糊不得,也馬虎不得,我們只能以歷史主義的態度而絕不能以實用主義的態度對待歷史問題。
      歷史科學是進行愛國主義思想教育的重要工具。不少征服者懂得,要真正征服一個國家的人民,必須消滅或篡改這個國家的歷史;而被征服者不甘心做亡國奴,也總是力圖保存自己國家的真實歷史,使愛祖國的觀念永遠留存于人心。如果使古人現代化,抽掉歷史上的國家觀念,請問,歷史上的愛國主義思想從何産生?不要以爲我們國家現在已經强大了,就可以淡忘歷史上受侮辱、受迫害的痛苦歷程。即使是用文藝形式篡改歷史取悅觀衆,也必然在不知不覺中使捏造的歷史深入人心,使後代子孫不知道先烈們爲保國保種保護民族文化所付出的巨大犧牲,造成難以估量的不良後果。我們要牢牢記住“居安思危”這句名言,要以史爲鑒,以真實的歷史爲鑒,不能讓僞造的歷史混淆視聽。
      歷史的巨輪無情地駛過一個個帝國的廢墟,舊的國家消滅了,新的國家形成了。社會存在決定了社會意識的發展,現代的國家觀念是現代産生的,古代人的國家觀念是他們那個時代形成的。因此,我們必須實事求是地歷史主義地對待歷史,才能够使豐富的愛國主義思想遺産不受損害,繼續發揮它激勵人民精誠團結、爲祖國的繁榮而獻身的教育作用。文藝工作者固然不是科學工作者,但如果要以歷史爲題材創作文藝作品,也必須懂得這個基本道理。
                                         [注:本文原載于2002年6月25日  文章來源: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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